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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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方知意的身體很小的時候南城好幾個醫生就說過她可能活不過二十, 這是家裏除了方知意都知道的，後來父母不甘心又帶著她跑了幾個城市，結果都不算好, 最好的就是養好點可能會久一些, 可也沒給個具體的時間，一副全看命的樣子。
就算這樣家裏也沒放棄, 當然家裏不會輕易再提及這個話題，都在盡可能讓妹妹開心快樂的生活。
因為在大家看來不提妹妹就會永遠好好的。
所以今天周老的話真的算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個巨石, 當然並不是不好的驚動，而是打破了那層假裝安寧的外殼, 帶來了希望的光。
方知書原本以為是周老客套的話, 等把人送出去特意認真詢問了, 又講了小妹小時候的情況。
畢竟二十多和八十相差也太大了。
“周老, 我不是質疑您的醫術，主要是我小妹情況比較特殊……”他把妹妹從生下來到現在的情況, 包括看了多少醫生, 全部都給周老說了。
周老聽完方知書的話倒是沒覺得他懷疑自己醫術，只是覺得他同診脈結果相差甚大。
“方參謀，我別的不敢說, 但是行醫這麽多年從未錯診過, 你家小妹現在身體的情況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 能知道她自出生後確實在娘胎中帶了些問題，可是隨著年歲增長, 家裏調養又得當她現在脈象及其健康。”
周老頓了頓繼續道, “小姑娘的脈象像一條清澈又順暢的小溪, 平靜又有節奏，在我們看來這樣充滿活力又有彈性的脈象是非常健康的, 我不知道小姑娘以前為什麽會被診出活不長的結論，但從此刻開始，這個結論要改了。”
他的聲音平緩，簡單卻又有力量。
方知書是知道周老的，他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他甚至都擔得起一句敢同閻王搶人的稱讚。
“謝謝周老。”方知書壓制著內心的激動說。
周老笑著搖搖頭，“不用謝，是小姑娘自己有福氣，你們家人愛護的結果，老頭子可沒出什麽力。”
得到小妹身體這麽健康的消息的時候方知書除了開心欣慰，更多的是想快點把這個消息給父母說，這些年父母對小妹的身體也是想盡辦法。
就算置身遙遠的北方也從未放下過擔憂，若是她們知道小妹已經完全健康該多開心？
他想立刻給父母打電話，可又害怕沒組織好語言說的不清楚，索性等到了晚上拿出了紙筆，把周老的話還有小妹從南城到邊疆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化成了筆尖溫柔的文字。
信件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是最溫馨浪漫的存在的，就算有了及時通訊的電話，可信件依舊不落幕，因為他會讓人沈下心把所有的開心娓娓道來，能讓看信的人體會到他寫信時候的心情。
足足五頁手寫的信件，裝在信封裏，貼了三張郵票才帶著方知書所有的話飛到了北方一個小山村裏。
方俊卿拿到老大寄來的信件的時候以為只是簡單的問候，沒想到展開信紙一字字的讀下來捏著信紙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端玉……端玉……”他想趕快把這個消息和妻子分享，可因為過於激動張開嘴發出聲的每一字似乎都很困難。
李端玉在院子裏整理廊檐下的木材，這是上一次那個小陳同志來幫她們準備的，小夥子上山砍了三天，又幫著全部劈好，昨晚下了一場雪，她發現有一部分沒蓋好，打算把這一部分全部搬進屋裏。
她剛把多餘的積雪掃掉，等著丈夫出來搬木材似乎就聽到了丈夫的聲音。
只是今天這聲音有些嘶啞，她頓時生出緊張，“老方，你怎麽了？”
李端玉一邊問話一邊往屋裏跑，進屋就看到丈夫雙手顫抖著握著信紙，心頭一緊大步走過去，“怎麽了？老方是漾漾嗎？”
方俊卿點點頭，李端玉等不及直接搶過丈夫手裏的信紙。
她臉上全是焦急，方俊卿見狀害怕嚇到妻子趕緊說，“漾漾沒事了，老大說漾漾徹底好了……”
他說話的時候李端玉已經一目十行的看到第二頁了，她沒理會丈夫的話，而是自己親自看完了信。
最後夫妻倆緊緊的擁在一起，盼望十多年的願望在這一刻全都實現了。
“知書說我們看完信就給他打電話。”李端玉說。
方俊親點頭，“對，端玉我們現在就去村裏給知書打電話。”再過一段時間雪會越下越大，說不定村裏電線都會被壓垮，到時候這裏的電話就打不出去。
他們要趁這個時間先和女兒通話，要聽聽健康的女兒的聲音，也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她們的漾漾說。
————
方知意身體大好這事兒十來天的時間就在家屬院傳遍了，有人信有人不信，信不信都不打緊了，因為事實就是事實。
不過平日裏對方知意多加照應的嬸子們倒是提著東西上門來恭賀了一番。
特別是陶桂雲別提多開心了，她就知道小姑娘一看就是個健康的，以前肯定誤診了，她還給方知意做了一頂羊皮帽送過來。
“陶嬸子快進來。”方知意看著陶嬸子上門，趕緊開門把人請進屋。
陶桂雲笑著點點頭，在外頭跺了跺叫上沾著的雪渣才趕緊進屋幫忙把門關上，“漾漾一個人在家？”
“嗯，今天大哥他們都還沒回來。”方知意進屋後把自己煮在爐子上的奶茶給陶嬸子倒了一杯，又給陶嬸子的小孫女孔小珍倒了一杯。
“謝謝漾漾姐。”孔小珍才十歲，很喜歡方知意，大概方知意天生就是招小孩兒喜歡的兩人雖然相差好多歲，可是平時挺玩的來的。
所以小丫頭也沒客氣端著奶茶幾口就喝完了，方知意又給她添滿。
陶桂雲見狀趕緊道，“漾漾，你留著自己喝。”她知道因為方家兩個哥哥寵愛方知意什麽都缺，時常過來家裏都備著吃的，可牛奶也不便宜，照著宜珍這麽喝下去那還得了。
“小珍，你也別貪嘴。”
方知意聽到陶桂雲這話笑道，“陶嬸子，您還跟我客氣什麽，小珍喜歡喝就喝，姐姐這裏管夠。”
這些東西方知意真的不缺，所以從不會小氣，更何況陶嬸子對她很好，孔小珍更是乖的不行，時常幫自己幹活。
人和人交往都是有來有往，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占人便宜的。
陶桂雲知道方知意是個有情誼的小姑娘見她這般真誠也沒多說別的話，想著以後大不了多幫點小姑娘。
這麽一想著她就把做好的帽子給拿了出來，“漾漾，嬸子給你做了t一頂帽子，你戴戴看合適不，要是不合適我拿回去再改改。”
說著就起身幫方知意戴帽子。
邊疆的冬天是南方人無法想象的，不戴帽子是萬萬不行的，不僅如此，還她還把帽子兩側延長了，特意做了護耳。
外面是用羊皮阻擋風雪，內襯用細絨線織了一層，可以做到很好的保暖。
她想著小姑娘年紀又不大，還給帽子頂端做了兩個小耳朵。
方知意戴上之後喜歡得不得了，特別是那兩個小耳朵，別提有多可愛了。
“漾漾姐，你戴上帽子真好看啊。”孔小珍跑到方知意跟前仰著頭看著眼前的大姐姐滿眼都是喜歡，明明奶奶也給自己做了一頂，可是自己戴上一點都不好看。
方知意也很滿意，回過頭笑著問，“真的嗎？小珍沒騙我吧？”
“真的。”孔小珍可認真的，她才不會騙人的。
陶桂雲也滿意得很，沒想到小姑娘戴上帽子這麽好看，襯得她手藝都變好了。
“陶嬸子，我好喜歡，謝謝你。”
方知意又朝陶桂雲道謝。
陶桂雲道，“跟嬸子還客氣啥。”雖然兩人相處也才兩三個月，可是她知道方知意是個單純可愛的孩子，平時自己對她多點照顧她還感恩得很，平時帶著小珍不知道給了多少吃的，偶爾得到點什麽新鮮東西也會往她那裏送點。
人和人都是相處出來的，真心換真心，小姑娘有情誼她自然也不會忘了的。
“那我不跟嬸子客氣，那嬸子也不要跟我客氣。”說著轉身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就提了一塊臘肉出來，“嬸子，這是蓉城那邊腌制的臘肉，你拿回家嘗嘗鮮。”蓉城的舅媽給她寄了一點臘肉和香腸，她把這一份自己收了起來，而是從空間裏拿了一塊出來給陶嬸子。
陶桂雲看著那麽大一塊肉，真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小姑娘看出她得猶豫，直接道，“嬸子要是不收，那這個帽子我也不要了。”說著就要摘頭上的帽子。
其實這頂帽子換一塊肉是不占便宜的，先不說是外面是羊皮，裏面內襯還用的細毛線，這樣的做工的帽子在百貨大樓也需要幾塊錢，還不可能有這麽好看的做工。
“好好好，嬸子收下。”陶桂雲見人真要摘帽子趕緊按住了她得手。
方知意就知道陶嬸子吃這一套，聞言笑嘻嘻的把手裏的臘肉放到一旁的報紙上，“那等會兒嬸子回家的時候記得帶回去，要是不帶我就親自送過去了，嬸子要是想我這麽冷著還要跑一趟就不拿。”
“你呀，鬼精靈的。”陶桂雲又好氣又好笑的伸手點了小姑娘的額頭。
方知意笑著晃晃腦袋，帶著小孩子勝利的喜悅。
現在外頭天氣冷了，家屬院又不像戰士們有訓練，大家都閑下來了，就更喜歡湊在一起閑話，順便做點手上的事情。
正好方知意要給哥哥們織毛巾，她會的花樣比較少，趁著陶嬸子過來就想多學兩種。
陶桂雲手巧，別說織圍巾就毛衣都能織要多花樣的。
“漾漾打算給自己織毛衣？”陶桂雲教她的時候看到小姑娘針線簍子裏還有幾卷紅色銀絲線，估計是織毛衣的。
“對，等織完圍巾我就打算織一件毛衣。”她這點功夫還是生病的時候在家無聊母親教的，所以並沒有那麽厲害，得一樣樣的來。
陶桂雲聞言直接道，“那嬸子給你織，兩天就給你織完了。”這天都冷了，等她排隊織完啥時候去了？
“會不會耽誤嬸子？”方知意知道陶嬸子一個管著家裏一堆人的衣食住行，又在婦聯工作，害怕耽誤她的時間。
“不耽誤，我這熟練了，不看著針都能織好。”陶桂雲說著還挺驕傲，這事兒上家屬院他要說第二可沒人敢說第一。
方知意也沒客氣，主要等自己織完說不定冬天都過完了，原本以為很簡單，結果從圍巾開始她就發現這種針線活真的挺考驗人的。
比維修組裝大型機器還麻煩。
陶桂雲沒耽誤，直接拿上針線就打算起針，“對了，漾漾你有圖樣嗎？”她記得這姑娘做衣服都喜歡自己畫圖樣，毛衣估計也喜歡的。
方知意從旁邊桌子上的拿出自己徒手畫成了圖樣說，“有的，嬸子你看這樣能織出來嗎？”
陶嬸子看了一眼說，“可以，只要有圖樣嬸子就能織。”說完又誇了一句，“漾漾畫圖真好看呢。”明明就鉛筆隨便勾幾筆怎麽看著跟真的一樣呢。
方知意笑笑沒說話，畢竟以前都能徒手繪制機器零部件圖片，畫幾件衣服的算是簡單的了。
有了陶嬸子指導方知意圍巾都織得快了，甚至也慢慢可以不用看直接織了，只要慢點就不會跳針。
陶嬸子是完全不用看，甚至還能幫方知意註意到她手裏的針線，正好她差點漏針，陶桂雲伸手撥了一下，方知意聳聳肩，“原本還想給大哥他們織毛衣，幸虧沒買，不然這個冬天我都織不好了。”
陶桂雲聽到小姑娘抱怨的話笑道，“這個講個熟能生巧，多織就好了，嬸子剛開始學的時候織到最後背上直接缺了好大一個洞呢。”
方知意聽到陶嬸子剛開始也這樣頓時又找回了信心，“那等圍巾織完我試試，要是今年織不完就明年織。”
“明年指不定你大哥的就有你嫂子織了呢。”陶桂雲打趣的笑道。
說到這事兒方知意還真忍不住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大哥過完年就三十了，以前他不考慮自己的個人原因不僅是因為工作忙，又一心想把工作做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大哥想留更多的心思來關註自己這個妹妹。
現在她身體已經好了，大哥也不年輕了，她想大哥應該也要考慮自己的問題了吧。
————
現在不是方知意擔心大哥的事情，舒瑞之和蔡紹懷也著急呢，因為李端玉的原因舒瑞之把方家的孩子都當自己的，蔡紹懷則是很器重方知書。
所以方知書的個人問題關心的人還真不少。
不過舒瑞之也忙，她是基地醫院的副院長，但是她大多的時間都沒在醫院，而是帶著醫療隊上山下鄉的奔在第一線。
這一次她回來聽到說方知意身體大好了，就同丈夫商量，“要不趁著這個冬天把知書的個人問題解決了？免得端玉她們在那麽遠的地方還擔心。”
這些年知書那孩子拒絕的話雖都是忙著工作，可是他們也知道除了這個還有漾漾的原因，現如今漾漾大好了，那姑娘又是懂事的，若大哥還一直沒著沒落的心裏也不舒服。
“你那邊有合適的人嗎？要有我就去找知書說說，一直這麽沒著落是不行，況且漾漾也大了，家裏總還是得有個嫂子才方便，小姑娘逐漸也長大了，萬一遇到個啥連說知心話的都沒有。”
“還真有一個，那姑娘是去年來醫院的，以前在七十四師駐地的醫生，因為忙著工作就拖了兩年，今年二十七。”舒瑞之說。
“那行，你去問問那姑娘的意思，我也同知書說一聲。”蔡紹懷也是個急性子，說著就準備起身去找方知書。
舒瑞之看丈夫火急火燎的真要讓他明天再去，可想到知書年紀也不小了，這事兒早點定下來也好，也就沒阻止。
蔡紹懷才走出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兒，“文筠，怎麽不進屋？”
“爸去找知書哥？”
蔡紹懷正想問女兒怎麽知道，忽然猛的一擡頭看著女兒好半響才問，“文筠你？”
蔡文筠垂於身側的手握了又握，“爸，您能幫幫我嗎？我想和知書哥相親。”
蔡紹懷：……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女兒會喜歡方知書，明明兩人並沒多少交集，而知道後又有些自責，女兒的心思他真是半點不知道，自己這個父親當得失敗啊。
“文筠，知書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更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這事兒爸只能提一下，若是他不願意咱們也不能強求。”
“爸，我知道的。”
蔡紹懷看著女兒這樣，又忍不住有些氣結，就方知書回回拒絕那樣，萬一又拒絕，自己女兒不是該難過了嗎？“但是我的女兒也不能委屈自己，他若是不願意，咱t也不難過，我們文筠這麽好，肯定能找到知你懂你的人。”
蔡文筠聞言溫柔笑道，“爸，我沒那麽脆弱的。”她雖然喜歡知書哥很多年，可她也不是那種得不到就要尋死覓活的，她知道感情不能勉強，付出的感情不一定能收到同等的回覆。
若是她喜歡的人也會喜歡她，她自當開心，若是別人不願她的人生也不是只有愛情的。
“行。”蔡紹懷點頭同意了女兒的請求。
——————
方知意原本還在想該怎麽撮合自家大哥和文筠姐，結果第二天中午就見二哥火急火燎的跑回來，直接把方知意從廚房裏拉出來。
“漾漾，你猜剛才我去找大哥的時候聽到了什麽？”
“聽到了什麽？”
“老首長要給大哥介紹對象，你猜是誰？”方知禮激動的又蹦又跳，一副期待小妹快點猜，猜不出來他要趕緊公布正確答案的急切。
“文筠姐？”
“……你怎麽知道？”方知禮答案都憋到嘴邊了，結果小妹直接把正確答案說出來了，他瞬間就像一個炸開的氣球，臉上全是不可置信。
方知意看到二哥這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知道為什麽這和書裏不一樣，不過她不在意，大哥的幸福最重要。
“大哥同意了嗎？”
方知禮楞了一瞬，忽然擡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哎喲，我就聽了一句，忙著趕回來同你說，還沒聽到大哥說話。”
方知意：“……？？”
“漾漾，不然我再去聽？”方知禮也被自己蠢哭了，看小妹一下就嘟嘴了，趕緊找補了起來。
“二哥，等你去黃花菜都涼了，咱們還是等大哥回來問大哥吧？”
“我不敢。”他要問了大哥不就知道自己偷聽到了嗎？作為軍人還是大哥的弟弟他非常了解自己大哥，對於偷聽這種事在大哥眼裏都是非常不入流的，指不定沒問到答案又把自己一頓訓。
現在小妹在家裏，他還要被大哥訓，以後在小妹面前多沒面子啊。
“我來問！”方知意才不害怕，關系大哥幸福的問題，她膽子可大了。
“問什麽？”方知書進門就聽到小妹大義凜然的聲音。
“大哥。”
方知禮聽到大哥的聲音開口喊了一聲下意識的就往小妹身後躲了一點。
方知書奇怪的看了弟弟一眼，然後沒管他，徑直看向小妹，“漾漾要問什麽？”
方知意見大哥進屋，扔下二哥直接蹦到大哥跟前，仰著頭眨著無辜的眼睛問，“大哥，蔡叔叔給你介紹對象了？是文筠姐嗎？你答應沒有？”
因為她在軍中沒職位，所以沒有叫蔡紹懷首長，因著舒姨直接改口叫了蔡叔叔。
方知書聽到小妹這麽問立刻就朝方知禮看了一眼。
他對妹妹雖然溫柔，可看向弟弟瞬間就是首長看手底下兵的樣子，嚇得方知禮立刻就低下了頭，假裝沒看到。
“大哥，你快說啊。”方知意著急的很，雙手抓著大哥的手臂又搖又晃，不停地撒嬌，只求大哥快說。
方知書亦父亦兄，對這個最小的妹妹總是沒辦法，小姑娘又喜歡撒嬌，好像自己不說她就要倒地打滾一樣，忍不住笑道，“漾漾問這麽多，讓我說哪一個？”
“全都說。”
“是文筠。”
“那大哥答應沒？”
“漾漾希望我答應？”方知書看向妹妹問？
方知意忙不疊的點頭，“嗯。”
“為什麽？”
“因為文筠姐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大哥也是很好很好的人，你和文筠姐結婚以後肯定會很幸福，你們很相配！”
方知書聽著小妹的話，伸手在她柔軟的發頂揉了揉，“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還挺多。”還知道相配。
“我當然知道。”因為文筠姐很愛你啊大哥，大哥也不是沒有感覺吧？只是這話她不能說。
“所以大哥答應沒？”方知意看大哥摘了帽子往廚房走才想起大哥還沒回答自己呢。
方知書走在前頭不說話，方知意緊追不舍，“大哥~大哥~大哥~”
一聲聲大哥喊得方知書眉頭亂跳，感覺要是不說，這丫頭能喊一天，“周天我們一起去舒姨家吃飯。”
“為什麽……”
方知意還沒反應過來，在迎上大哥目光的時候瞬間明白了，大哥答應了，文筠姐那麽喜歡大哥，大哥答應就代表這件事穩了，忽然驚喜的跳起來，“耶，我就要有大嫂……唔”
方知書聽著小姑娘中氣十足的聲音，嚇得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別喊。”讓人聽到像什麽話。
方知意雙手抓著大哥的手掌，眨巴著杏眼不停地點頭，表示不會亂喊之後才終於從大哥的手下逃脫。
然後連連退了好幾步挽著二哥的手臂說，“二哥，你看大哥害羞了！臉都紅了。”
方知禮：我沒看到！！！！
方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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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意的身體很小的時候南城好幾個醫生就說過她可能活不過二十, 這是家裏除了方知意都知道的，後來父母不甘心又帶著她跑了幾個城市，結果都不算好, 最好的就是養好點可能會久一些, 可也沒給個具體的時間，一副全看命的樣子。
就算這樣家裏也沒放棄, 當然家裏不會輕易再提及這個話題，都在盡可能讓妹妹開心快樂的生活。
因為在大家看來不提妹妹就會永遠好好的。
所以今天周老的話真的算是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個巨石, 當然並不是不好的驚動，而是打破了那層假裝安寧的外殼, 帶來了希望的光。
方知書原本以為是周老客套的話, 等把人送出去特意認真詢問了, 又講了小妹小時候的情況。
畢竟二十多和八十相差也太大了。
“周老, 我不是質疑您的醫術，主要是我小妹情況比較特殊……”他把妹妹從生下來到現在的情況, 包括看了多少醫生, 全部都給周老說了。
周老聽完方知書的話倒是沒覺得他懷疑自己醫術，只是覺得他同診脈結果相差甚大。
“方參謀，我別的不敢說, 但是行醫這麽多年從未錯診過, 你家小妹現在身體的情況絕對不是你說的那樣, 能知道她自出生後確實在娘胎中帶了些問題，可是隨著年歲增長, 家裏調養又得當她現在脈象及其健康。”
周老頓了頓繼續道, “小姑娘的脈象像一條清澈又順暢的小溪, 平靜又有節奏，在我們看來這樣充滿活力又有彈性的脈象是非常健康的, 我不知道小姑娘以前為什麽會被診出活不長的結論，但從此刻開始，這個結論要改了。”
他的聲音平緩，簡單卻又有力量。
方知書是知道周老的，他說沒問題就是沒問題，他甚至都擔得起一句敢同閻王搶人的稱讚。
“謝謝周老。”方知書壓制著內心的激動說。
周老笑著搖搖頭，“不用謝，是小姑娘自己有福氣，你們家人愛護的結果，老頭子可沒出什麽力。”
得到小妹身體這麽健康的消息的時候方知書除了開心欣慰，更多的是想快點把這個消息給父母說，這些年父母對小妹的身體也是想盡辦法。
就算置身遙遠的北方也從未放下過擔憂，若是她們知道小妹已經完全健康該多開心？
他想立刻給父母打電話，可又害怕沒組織好語言說的不清楚，索性等到了晚上拿出了紙筆，把周老的話還有小妹從南城到邊疆之後所發生的一切都化成了筆尖溫柔的文字。
信件不管在任何時代都是最溫馨浪漫的存在的，就算有了及時通訊的電話，可信件依舊不落幕，因為他會讓人沈下心把所有的開心娓娓道來，能讓看信的人體會到他寫信時候的心情。
足足五頁手寫的信件，裝在信封裏，貼了三張郵票才帶著方知書所有的話飛到了北方一個小山村裏。
方俊卿拿到老大寄來的信件的時候以為只是簡單的問候，沒想到展開信紙一字字的讀下來捏著信紙的手控制不住的抖了起來。
“端玉……端玉……”他想趕快把這個消息和妻子分享，可因為過於激動張開嘴發出聲的每一字似乎都很困難。
李端玉在院子裏整理廊檐下的木材，這是上一次那個小陳同志來幫她們準備的，小夥子上山砍了三天，又幫著全部劈好，昨晚下了一場雪，她發現有一部分沒蓋好，打算把這一部分全部搬進屋裏。
她剛把多餘的積雪掃掉，等著丈夫出來搬木材似乎就聽到了丈夫的聲音。
只是今天這聲音有些嘶啞，她頓時生出緊張，“老方，你怎麽了？”
李端玉一邊問話一邊往屋裏跑，進屋就看到丈夫雙手顫抖著握著信紙，心頭一緊大步走過去，“怎麽了？老方是漾漾嗎？”
方俊卿點點頭，李端玉等不及直接搶過丈夫手裏的信紙。
她臉上全是焦急，方俊卿見狀害怕嚇到妻子趕緊說，“漾漾沒事了，老大說漾漾徹底好了……”
他說話的時候李端玉已經一目十行的看到第二頁了，她沒理會丈夫的話，而是自己親自看完了信。
最後夫妻倆緊緊的擁在一起，盼望十多年的願望在這一刻全都實現了。
“知書說我們看完信就給他打電話。”李端玉說。
方俊親點頭，“對，端玉我們現在就去村裏給知書打電話。”再過一段時間雪會越下越大，說不定村裏電線都會被壓垮，到時候這裏的電話就打不出去。
他們要趁這個時間先和女兒通話，要聽聽健康的女兒的聲音，也有好多好多的話想對她們的漾漾說。
————
方知意身體大好這事兒十來天的時間就在家屬院傳遍了，有人信有人不信，信不信都不打緊了，因為事實就是事實。
不過平日裏對方知意多加照應的嬸子們倒是提著東西上門來恭賀了一番。
特別是陶桂雲別提多開心了，她就知道小姑娘一看就是個健康的，以前肯定誤診了，她還給方知意做了一頂羊皮帽送過來。
“陶嬸子快進來。”方知意看著陶嬸子上門，趕緊開門把人請進屋。
陶桂雲笑著點點頭，在外頭跺了跺叫上沾著的雪渣才趕緊進屋幫忙把門關上，“漾漾一個人在家？”
“嗯，今天大哥他們都還沒回來。”方知意進屋後把自己煮在爐子上的奶茶給陶嬸子倒了一杯，又給陶嬸子的小孫女孔小珍倒了一杯。
“謝謝漾漾姐。”孔小珍才十歲，很喜歡方知意，大概方知意天生就是招小孩兒喜歡的兩人雖然相差好多歲，可是平時挺玩的來的。
所以小丫頭也沒客氣端著奶茶幾口就喝完了，方知意又給她添滿。
陶桂雲見狀趕緊道，“漾漾，你留著自己喝。”她知道因為方家兩個哥哥寵愛方知意什麽都缺，時常過來家裏都備著吃的，可牛奶也不便宜，照著宜珍這麽喝下去那還得了。
“小珍，你也別貪嘴。”
方知意聽到陶桂雲這話笑道，“陶嬸子，您還跟我客氣什麽，小珍喜歡喝就喝，姐姐這裏管夠。”
這些東西方知意真的不缺，所以從不會小氣，更何況陶嬸子對她很好，孔小珍更是乖的不行，時常幫自己幹活。
人和人交往都是有來有往，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占人便宜的。
陶桂雲知道方知意是個有情誼的小姑娘見她這般真誠也沒多說別的話，想著以後大不了多幫點小姑娘。
這麽一想著她就把做好的帽子給拿了出來，“漾漾，嬸子給你做了t一頂帽子，你戴戴看合適不，要是不合適我拿回去再改改。”
說著就起身幫方知意戴帽子。
邊疆的冬天是南方人無法想象的，不戴帽子是萬萬不行的，不僅如此，還她還把帽子兩側延長了，特意做了護耳。
外面是用羊皮阻擋風雪，內襯用細絨線織了一層，可以做到很好的保暖。
她想著小姑娘年紀又不大，還給帽子頂端做了兩個小耳朵。
方知意戴上之後喜歡得不得了，特別是那兩個小耳朵，別提有多可愛了。
“漾漾姐，你戴上帽子真好看啊。”孔小珍跑到方知意跟前仰著頭看著眼前的大姐姐滿眼都是喜歡，明明奶奶也給自己做了一頂，可是自己戴上一點都不好看。
方知意也很滿意，回過頭笑著問，“真的嗎？小珍沒騙我吧？”
“真的。”孔小珍可認真的，她才不會騙人的。
陶桂雲也滿意得很，沒想到小姑娘戴上帽子這麽好看，襯得她手藝都變好了。
“陶嬸子，我好喜歡，謝謝你。”
方知意又朝陶桂雲道謝。
陶桂雲道，“跟嬸子還客氣啥。”雖然兩人相處也才兩三個月，可是她知道方知意是個單純可愛的孩子，平時自己對她多點照顧她還感恩得很，平時帶著小珍不知道給了多少吃的，偶爾得到點什麽新鮮東西也會往她那裏送點。
人和人都是相處出來的，真心換真心，小姑娘有情誼她自然也不會忘了的。
“那我不跟嬸子客氣，那嬸子也不要跟我客氣。”說著轉身進了廚房，沒一會兒就提了一塊臘肉出來，“嬸子，這是蓉城那邊腌制的臘肉，你拿回家嘗嘗鮮。”蓉城的舅媽給她寄了一點臘肉和香腸，她把這一份自己收了起來，而是從空間裏拿了一塊出來給陶嬸子。
陶桂雲看著那麽大一塊肉，真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小姑娘看出她得猶豫，直接道，“嬸子要是不收，那這個帽子我也不要了。”說著就要摘頭上的帽子。
其實這頂帽子換一塊肉是不占便宜的，先不說是外面是羊皮，裏面內襯還用的細毛線，這樣的做工的帽子在百貨大樓也需要幾塊錢，還不可能有這麽好看的做工。
“好好好，嬸子收下。”陶桂雲見人真要摘帽子趕緊按住了她得手。
方知意就知道陶嬸子吃這一套，聞言笑嘻嘻的把手裏的臘肉放到一旁的報紙上，“那等會兒嬸子回家的時候記得帶回去，要是不帶我就親自送過去了，嬸子要是想我這麽冷著還要跑一趟就不拿。”
“你呀，鬼精靈的。”陶桂雲又好氣又好笑的伸手點了小姑娘的額頭。
方知意笑著晃晃腦袋，帶著小孩子勝利的喜悅。
現在外頭天氣冷了，家屬院又不像戰士們有訓練，大家都閑下來了，就更喜歡湊在一起閑話，順便做點手上的事情。
正好方知意要給哥哥們織毛巾，她會的花樣比較少，趁著陶嬸子過來就想多學兩種。
陶桂雲手巧，別說織圍巾就毛衣都能織要多花樣的。
“漾漾打算給自己織毛衣？”陶桂雲教她的時候看到小姑娘針線簍子裏還有幾卷紅色銀絲線，估計是織毛衣的。
“對，等織完圍巾我就打算織一件毛衣。”她這點功夫還是生病的時候在家無聊母親教的，所以並沒有那麽厲害，得一樣樣的來。
陶桂雲聞言直接道，“那嬸子給你織，兩天就給你織完了。”這天都冷了，等她排隊織完啥時候去了？
“會不會耽誤嬸子？”方知意知道陶嬸子一個管著家裏一堆人的衣食住行，又在婦聯工作，害怕耽誤她的時間。
“不耽誤，我這熟練了，不看著針都能織好。”陶桂雲說著還挺驕傲，這事兒上家屬院他要說第二可沒人敢說第一。
方知意也沒客氣，主要等自己織完說不定冬天都過完了，原本以為很簡單，結果從圍巾開始她就發現這種針線活真的挺考驗人的。
比維修組裝大型機器還麻煩。
陶桂雲沒耽誤，直接拿上針線就打算起針，“對了，漾漾你有圖樣嗎？”她記得這姑娘做衣服都喜歡自己畫圖樣，毛衣估計也喜歡的。
方知意從旁邊桌子上的拿出自己徒手畫成了圖樣說，“有的，嬸子你看這樣能織出來嗎？”
陶嬸子看了一眼說，“可以，只要有圖樣嬸子就能織。”說完又誇了一句，“漾漾畫圖真好看呢。”明明就鉛筆隨便勾幾筆怎麽看著跟真的一樣呢。
方知意笑笑沒說話，畢竟以前都能徒手繪制機器零部件圖片，畫幾件衣服的算是簡單的了。
有了陶嬸子指導方知意圍巾都織得快了，甚至也慢慢可以不用看直接織了，只要慢點就不會跳針。
陶嬸子是完全不用看，甚至還能幫方知意註意到她手裏的針線，正好她差點漏針，陶桂雲伸手撥了一下，方知意聳聳肩，“原本還想給大哥他們織毛衣，幸虧沒買，不然這個冬天我都織不好了。”
陶桂雲聽到小姑娘抱怨的話笑道，“這個講個熟能生巧，多織就好了，嬸子剛開始學的時候織到最後背上直接缺了好大一個洞呢。”
方知意聽到陶嬸子剛開始也這樣頓時又找回了信心，“那等圍巾織完我試試，要是今年織不完就明年織。”
“明年指不定你大哥的就有你嫂子織了呢。”陶桂雲打趣的笑道。
說到這事兒方知意還真忍不住認真的思考了起來，大哥過完年就三十了，以前他不考慮自己的個人原因不僅是因為工作忙，又一心想把工作做好，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大哥想留更多的心思來關註自己這個妹妹。
現在她身體已經好了，大哥也不年輕了，她想大哥應該也要考慮自己的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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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方知意擔心大哥的事情，舒瑞之和蔡紹懷也著急呢，因為李端玉的原因舒瑞之把方家的孩子都當自己的，蔡紹懷則是很器重方知書。
所以方知書的個人問題關心的人還真不少。
不過舒瑞之也忙，她是基地醫院的副院長，但是她大多的時間都沒在醫院，而是帶著醫療隊上山下鄉的奔在第一線。
這一次她回來聽到說方知意身體大好了，就同丈夫商量，“要不趁著這個冬天把知書的個人問題解決了？免得端玉她們在那麽遠的地方還擔心。”
這些年知書那孩子拒絕的話雖都是忙著工作，可是他們也知道除了這個還有漾漾的原因，現如今漾漾大好了，那姑娘又是懂事的，若大哥還一直沒著沒落的心裏也不舒服。
“你那邊有合適的人嗎？要有我就去找知書說說，一直這麽沒著落是不行，況且漾漾也大了，家裏總還是得有個嫂子才方便，小姑娘逐漸也長大了，萬一遇到個啥連說知心話的都沒有。”
“還真有一個，那姑娘是去年來醫院的，以前在七十四師駐地的醫生，因為忙著工作就拖了兩年，今年二十七。”舒瑞之說。
“那行，你去問問那姑娘的意思，我也同知書說一聲。”蔡紹懷也是個急性子，說著就準備起身去找方知書。
舒瑞之看丈夫火急火燎的真要讓他明天再去，可想到知書年紀也不小了，這事兒早點定下來也好，也就沒阻止。
蔡紹懷才走出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女兒，“文筠，怎麽不進屋？”
“爸去找知書哥？”
蔡紹懷正想問女兒怎麽知道，忽然猛的一擡頭看著女兒好半響才問，“文筠你？”
蔡文筠垂於身側的手握了又握，“爸，您能幫幫我嗎？我想和知書哥相親。”
蔡紹懷：……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女兒會喜歡方知書，明明兩人並沒多少交集，而知道後又有些自責，女兒的心思他真是半點不知道，自己這個父親當得失敗啊。
“文筠，知書是個有自己想法的人，更不是那種趨炎附勢的人，這事兒爸只能提一下，若是他不願意咱們也不能強求。”
“爸，我知道的。”
蔡紹懷看著女兒這樣，又忍不住有些氣結，就方知書回回拒絕那樣，萬一又拒絕，自己女兒不是該難過了嗎？“但是我的女兒也不能委屈自己，他若是不願意，咱t也不難過，我們文筠這麽好，肯定能找到知你懂你的人。”
蔡文筠聞言溫柔笑道，“爸，我沒那麽脆弱的。”她雖然喜歡知書哥很多年，可她也不是那種得不到就要尋死覓活的，她知道感情不能勉強，付出的感情不一定能收到同等的回覆。
若是她喜歡的人也會喜歡她，她自當開心，若是別人不願她的人生也不是只有愛情的。
“行。”蔡紹懷點頭同意了女兒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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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意原本還在想該怎麽撮合自家大哥和文筠姐，結果第二天中午就見二哥火急火燎的跑回來，直接把方知意從廚房裏拉出來。
“漾漾，你猜剛才我去找大哥的時候聽到了什麽？”
“聽到了什麽？”
“老首長要給大哥介紹對象，你猜是誰？”方知禮激動的又蹦又跳，一副期待小妹快點猜，猜不出來他要趕緊公布正確答案的急切。
“文筠姐？”
“……你怎麽知道？”方知禮答案都憋到嘴邊了，結果小妹直接把正確答案說出來了，他瞬間就像一個炸開的氣球，臉上全是不可置信。
方知意看到二哥這表情知道自己猜對了，不知道為什麽這和書裏不一樣，不過她不在意，大哥的幸福最重要。
“大哥同意了嗎？”
方知禮楞了一瞬，忽然擡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哎喲，我就聽了一句，忙著趕回來同你說，還沒聽到大哥說話。”
方知意：“……？？”
“漾漾，不然我再去聽？”方知禮也被自己蠢哭了，看小妹一下就嘟嘴了，趕緊找補了起來。
“二哥，等你去黃花菜都涼了，咱們還是等大哥回來問大哥吧？”
“我不敢。”他要問了大哥不就知道自己偷聽到了嗎？作為軍人還是大哥的弟弟他非常了解自己大哥，對於偷聽這種事在大哥眼裏都是非常不入流的，指不定沒問到答案又把自己一頓訓。
現在小妹在家裏，他還要被大哥訓，以後在小妹面前多沒面子啊。
“我來問！”方知意才不害怕，關系大哥幸福的問題，她膽子可大了。
“問什麽？”方知書進門就聽到小妹大義凜然的聲音。
“大哥。”
方知禮聽到大哥的聲音開口喊了一聲下意識的就往小妹身後躲了一點。
方知書奇怪的看了弟弟一眼，然後沒管他，徑直看向小妹，“漾漾要問什麽？”
方知意見大哥進屋，扔下二哥直接蹦到大哥跟前，仰著頭眨著無辜的眼睛問，“大哥，蔡叔叔給你介紹對象了？是文筠姐嗎？你答應沒有？”
因為她在軍中沒職位，所以沒有叫蔡紹懷首長，因著舒姨直接改口叫了蔡叔叔。
方知書聽到小妹這麽問立刻就朝方知禮看了一眼。
他對妹妹雖然溫柔，可看向弟弟瞬間就是首長看手底下兵的樣子，嚇得方知禮立刻就低下了頭，假裝沒看到。
“大哥，你快說啊。”方知意著急的很，雙手抓著大哥的手臂又搖又晃，不停地撒嬌，只求大哥快說。
方知書亦父亦兄，對這個最小的妹妹總是沒辦法，小姑娘又喜歡撒嬌，好像自己不說她就要倒地打滾一樣，忍不住笑道，“漾漾問這麽多，讓我說哪一個？”
“全都說。”
“是文筠。”
“那大哥答應沒？”
“漾漾希望我答應？”方知書看向妹妹問？
方知意忙不疊的點頭，“嗯。”
“為什麽？”
“因為文筠姐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大哥也是很好很好的人，你和文筠姐結婚以後肯定會很幸福，你們很相配！”
方知書聽著小妹的話，伸手在她柔軟的發頂揉了揉，“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還挺多。”還知道相配。
“我當然知道。”因為文筠姐很愛你啊大哥，大哥也不是沒有感覺吧？只是這話她不能說。
“所以大哥答應沒？”方知意看大哥摘了帽子往廚房走才想起大哥還沒回答自己呢。
方知書走在前頭不說話，方知意緊追不舍，“大哥~大哥~大哥~”
一聲聲大哥喊得方知書眉頭亂跳，感覺要是不說，這丫頭能喊一天，“周天我們一起去舒姨家吃飯。”
“為什麽……”
方知意還沒反應過來，在迎上大哥目光的時候瞬間明白了，大哥答應了，文筠姐那麽喜歡大哥，大哥答應就代表這件事穩了，忽然驚喜的跳起來，“耶，我就要有大嫂……唔”
方知書聽著小姑娘中氣十足的聲音，嚇得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別喊。”讓人聽到像什麽話。
方知意雙手抓著大哥的手掌，眨巴著杏眼不停地點頭，表示不會亂喊之後才終於從大哥的手下逃脫。
然後連連退了好幾步挽著二哥的手臂說，“二哥，你看大哥害羞了！臉都紅了。”
方知禮：我沒看到！！！！
方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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